(九)和亲?
待张大夫出去了,娴淑仪看了我一眼,柳眉微皱:“而今近五月的光景了,今年六月初六皇太后六十大寿,本来应当五月中再启程的,但京中突然来了消息,说皇后有意让你带上昭阳提前进京,想让昭阳在寿宴上为皇太后献艺,凤儿你怎么看?”
昭阳是二公主晋安公主的闺名。我乍一听,皇太后寿宴,晋安公主前去献礼是理所当然,but,这王府不是还有一位四公主么?正斟酌间,来福打了个千儿道:“听闻此次太后寿诞,各国使臣来访,高句丽、回纥、吐蕃、突厥、室韦等国都有王子公主随团到访!高句丽更是向晋平大长公主求亲!”
“高句丽?”姐在心里骂开了:娘的,你个高丽棒子凭什么求娶我大长公主?难道这边也有杨广三征高句丽而败?公主和亲乃是汉唐奇耻大辱,没想到姐竟然就赶上了!
深吸一口气:淡定,姐现在是皇子,不是公主。
看了晋安公主李昭阳一眼,这孩子单纯善良,为人恬静,开什么玩笑,难道皇后想拿这只小白兔去和亲?
“求娶大长公主?!”见我终于开口,来福接着道:“据京城的消息,高句丽美英公主挑衅长公主,长公主与之赛马,马失前蹄至长公主坠马摔断了腿,高句丽朴烈王子以此为美英公主过失为由,恳请照顾长公主终身!”
“滚蛋!”两个字脱口而出,姐也不是傻子,堂堂长公主用得着他去照顾终身!
书房中人全都一愣,娴淑仪笑了:“知道你跟晋平感情好,前些日子你在伤里也不敢跟你说,这次你大好了才敢告诉你!眼下宫里分做两派,张贵妃和太子不赞成,二皇子倒似有意促成此事,皇后娘娘只说公主摔断了腿心情很坏谁也不见,此时招晋安进京,恐怕是想让晋安代嫁!”
我大概理清了思路,随口问:“我此次受伤卧床的事可曾上报?”
来福回:“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“追回来!”阿良听我说完,立时冲娴淑仪等行礼风一般的出去了。娴淑仪看我一眼:“凤儿做何打算?”
我看向李昭阳:“妹妹近日有出门么?”李昭阳温柔道:“自从哥哥受了伤,妹妹一在帮母妃照看弟弟和念儿,不曾出门。”我点点头,又问:“我受伤那天你在哪里?”得到在府里的答复后我做了决定。
我对娴淑仪道:“委屈母妃写个请罪的折子,就说孩儿带着萧氏和昭阳去山上踏青,因山路湿滑,萧氏摔倒,孩儿着急去扶时不小心滑倒,昭阳为了救孩儿和孩儿一起跌落山涧,孩儿伤了额头昏睡了七日方醒,昭阳为了救哥哥,扭伤了脚,虽无大碍,但容颜受损,非三五日可恢复,需要调理养颜一段时间,今年恐怕不便进京献艺了。”
“扭伤脚?”娴淑仪露出迟疑之色,我笑着说:“长公主可以摔断腿不出门见人,二公主当然也可以扭伤脚呀,再说颜面受损是断然不能出去见风的嘛!”
娴淑仪点点头:“就按这个来吧!你今年怕是要带念儿进京去,他毕竟是皇长孙,太后她老人家做寿,哪有重孙子不去的道理!只是因着他母亲的关系,此次进京恐怕凶多吉少!”
我听得头皮一麻,完全搞不清楚娴淑仪此言的由来,唯有做沉思状,看着怀中熟睡的念儿。
“母妃多虑了,念儿虽是长孙,但听闻太子后宫两位侧妃同时有喜,并不一定会对念儿有多少敌意。”昭阳安慰道,娴淑仪摇了摇头:“你这孩子,还是太单纯,后宫与朝堂的关系,你哪能参透!”
留神听着她母女二人说话,我心里打定主意必须弄清楚“我”这位已故侧妃王念恩的家族关系,无论朝堂还是后宫!
我见昭阳着实单纯善良,心想着她贵为一国公主,也没有什么可忧心的,可她若回京怎么办?咱们眼下这位皇帝可是有十四位皇子和十一位公主哎!
想到她二人的身家性命都系在我这个“哥哥”身上,原本打算找她套话的念头迅速调转,转而对娴淑仪道:“母妃,两位妹妹年龄渐长,迟早是要嫁人的,虽然贵为公主,但执掌后院调和关系还是要学习和知晓的,恐怕母妃要多费心了。”
娴淑仪明亮的眸子明显听出我话内之意,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经过这次的事,凤儿你愈发稳重了。”我一时无话可接,勉强笑笑,算是揭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