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迫进宫,李砚把我扔上了皇后的位置。
我哥吸我的血,后宫里的人巴不得我早死,夜里还要同李砚貌合神离。
我终于精疲力尽。
李砚,我不爱你,求你放过我吧。”
李砚捏着我的下巴,眼尾赤红一片。
沈皖皖,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…”
当初…哪里来的当初?
后来我才知道,李砚瞒着我有一个好大的秘密。
我哥沈善挺废物的,虽然在宫里有个一官半职,但基本上都是靠用钱打点,才能勉强站住脚。
这几年家底都快被他掏干净了,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。
宫里选秀那天,他撺掇着一家人对我各种施压,我反抗不得,直接被塞进了宫里。
沈善之所以想让我入宫,也是因了新帝李砚雷厉风行,朝中不少贪官污吏都被他撤了职。
沈善期盼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,我能和李砚吹吹枕边风。
我本以为沈善异想天开,却不想那李砚坐在堂上,只伸手对我遥遥一指,便开了金尊玉贵的口。
朕要她做我的皇后。”
我坐在李砚的寝宫里,熏香清幽。
不远处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,每走近一步,我的手心就捏紧一分。
直到李砚挑开了我的盖头。
你叫沈皖皖?”
我低头,“是。”
李砚沉默了一瞬,突然语气变得很凶。
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?”
我皱眉,不得不仰起头去看他。
李砚却更加不悦。
新婚之夜,你皱什么眉?和我成婚你很不乐意?”
我撇开脸,“不敢。”
而回应我这一句的,却是李砚突如其来的情绪暴走。
他猛地咬上我的嘴角,然后沉声说:“沈皖皖,你是我的人了。”
我被一瞬间的刺痛惊得头皮发麻,而眼前人还在我唇边厮磨。
我挣扎着推开他,“皇上请自重。”
李砚嗤笑一声。
我自重什么?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,我自重什么!”
话音刚落,我便感到腰上一紧,李砚揽着我的腰狠狠地拉近,我们之间顿时严丝合缝。
我从前束之高阁,何曾与男子这般亲近我,就连说话也是隔着几步远。
我被折腾得红了脸,反复地推着李砚,他却倏然握住了我的手。
皇后脸红起来,实在让人移不开眼。”
我扭过脸,他的吻却循着我的眼睛一路往下亲,然后重重地落在我的唇上。
李砚吻得我喘不过来气,他似乎也意识到了,扶着我的头,低笑了一声。
皖皖,记得呼吸。”
他又轻轻地啄上来。
我攥紧了他身前的衣服。
那夜最后,李砚喘息着埋在我的颈边,喟叹道:“能重新见到你,已别无他求。”
我心凉半截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他,何来的“重新见到”?
我当自己为什么能被选为皇后,原来是他的心里早有了白月光,我不过是替身而已…
也是,命贱至此,怎么敢奢求其他。
次日醒来,我腰酸背痛,深吸一口气,才勉力坐到铜镜面前梳洗。
门外却匆匆走进来一个小太监,低眉顺眼地和我说:“娘娘,皇上有急事请您到御书房去一趟。”
我放下手里的珠钗,冷淡地点了点头。
我不想见到李砚。
所以屏退了身边的宫女,在青石板路上慢慢地走,仿佛这样就能晚点面对烦心的人和事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。
我迎面撞见了坐在轿撵上的荣妃…
哟,这不是那麻雀变凤凰的皇后吗?”
荣妃一见我,便停下了轿撵,走到我身边用尖锐嘲讽的话语砸我。
我知道荣妃,大名鼎鼎的将军府之女。
从前在家,沈善没少提过,经常想方设法地要去和将军府攀关系,希望能打通自己的仕途,却从来没能入了他们的眼。
至于荣妃,更是仗着母家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府,素来行事嚣张跋扈。
我心知不能惹,只笔直地站在一边。
然而荣妃那性子,闻名不如一见。
她围着我转了一圈,上下来回地打量,语气嘲讽不屑:“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做皇后?一脸狐媚子相,贱人胚子!”
我咬紧了牙,勾着唇角。
荣妃倒也不必羡慕,你若能长成这样,那皇后的位置也便是你的了。”
你!”
荣妃被我气红了眼,攒了浑身的劲,视线却在触及我的颈边时狠狠一顿。
你脖子旁边的红印是怎么回事?皇上亲你了?皇上亲你了吗!”
荣妃的嘶吼声来势汹汹,甚至往我身上凑,想要扒开看个分明。
我一把推开她,挑着眉。
是啊,皇上亲了不止这一个地方呢。”
荣妃顿时跳脚。
贱人贱人!你好大的胆子,你是不是对皇上下了蛊!你知道我是谁吗!”
我扭头看她,故意说:“哦?是谁?”
荣妃猛地笑了,笑声尖锐难听,像一只冬天秃毛的乌鸦。
别给脸不要脸!”
我尚未反应过来,一阵掌风袭来,我便感到侧脸一阵火辣的刺痛。
荣妃笑得猖狂。
就算你是皇后又怎样,这江山有一半都是我家打下来的,皇上都要忌惮三分!”
我冷笑着,这荣妃也是个没脑子的主,竟然敢堂而皇之把这样的话往外说。
我反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。
那我也是皇后,你区区一个妃子和我叫嚣什么!”
我冷冷地瞪着她,然后在她震惊且尚未回神的目光里走远。
我本无意要引战,但是心情不好,荣妃也算是撞上了枪口。
最好就这样,我被废后,打入冷宫,从此再也不用管这些人间腌臢事。
我走进御书房时,脸色依然不好。
太监往里通报,我才被引着走到李砚的书桌前,上面的奏折堆得满满当当,其中有一个大剌剌地扔在地上,被揉得形同废纸。
李砚正低头看奏折,太监走到他身边低语了几声,他才朝我看过来,紧接着目光却狠狠一顿。
你脸上怎么弄的!”
他语气不善,扔下手里的奏折,急急地走到我面前。
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,却被李砚抬着下巴,他的视线落在我的侧脸上。
还愣着干什么!快去叫太医!”
李砚恼怒地吩咐下去,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我的脸。
他的手指干燥温热,触及我的皮肤时我没忍住颤了一下。
别动!这脸上的伤到底哪来的?”
李砚的眸子黑沉,盯着我问。
我扭过脸,后知后觉地也感到脸上的疼痛有点反常,不像是单纯的巴掌疼。
没什么。”
对于李砚的问话,我反叛心起,什么都不想告诉他。
李砚果然黑了脸。
沈皖皖,你在闹什么脾气?”
在太医赶来之前,李砚已经对我的伤口做了潦草的处理。
直到他用绢布擦掉我脸上的血迹时,我才意识到,原来我不止受了那一巴掌,荣妃小指上的那个护甲甚至刮伤了我的脸。
我捏紧了手心,接过太医给的药膏时,满心都是按耐不住的愤恨。
太医看过之后,李砚让所有人都退下。
他拉着我的手,叫我坐到软榻上,声线软了一些。
皖皖,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我皱眉,看着他那张脸就心烦。
于是转移话题。
你叫我到御书房来,是要说什么?”
李砚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,目不转睛地盯着我。
先说你脸上的伤。”
我迎着他的视线。
如果皇上没什么事,那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
说着我便起身要走。
不料李砚却使力拉住我,倏然转身捡起地上那个皱巴巴的奏折。
你看看!”
我沉默着接过,果然在上面看到了沈善的名字,他竟然不要脸地让李砚给他升职…
你可以不用管他。”
我垂眼,心情沮丧地想要赶紧离开这方寸之地。
李砚却笑开,带着浓重的戏谑。
按理说,沈善还是我大舅兄,他想要升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,可他实在不该伙同他人,甚至话里话外带着要挟!”
沈善是什么样的人,不用李砚告诉我。
所以你现在废了我还来得及,不然日后他们只会像吸血虫一样附在你身上。”
李砚的表情瞬间冷下来。